李艳:对当前英国语言产业与语言服务状况的调查与思考

来源:语言产业研究 作者: 时间:2018/03/12


2017年10月6日至2017年12月30日,笔者由国家语委、国家留学基金委选派,与其他29名学员一起参加了在英国谢菲尔德大学举办的“语言文字优秀中青年学者国外研修项目”。在三个月的访学过程中,课堂所学内容中与语言产业、语言服务相关的主要涉及到语言教育、公共语言服务、语言测试、家庭语言规划、语言政策、语言能力标准等方面;除此之外,到当地中学进行语言教育调研、到威尔士进行双语考察、与谢菲尔德大学孔子学院教师座谈以及日常生活中对英国语言景观、语言服务的观察与体验,丰富了我们对当前英国语言产业与语言服务状况的认知,也促使我们就一些相关问题进行深入思考。


  本文是在此次访学总结报告的基础上整理而成的,将从语言教育、语言服务、语言政策、语言研究方法等方面来进行“勾勒”,以期“素描”出英国语言产业与语言服务的基本状况。

  一、语言教育

  语言教育培训行业属于语言产业的分支行业,语言教育培训也是语言产业研究所关注的重要内容。此次访学中,课堂教学和实地走访所涉及的语言教育问题包括中小学的母语教育、外语教育以及汉语在英国的传播等。

  1.威尔士语教育

  来自Confucius Institute at University of Wales Trinity Saint David的Lucy Huws女士为我们做了题为《威尔士中学教育的发展与威尔士语政策的变化》的讲座,其中讲到英国政府曾一度禁止威尔士学生在学校说威尔士语,后来由于意识到本土语言的流失会带来一系列严重的社会问题,如导致人们失去民族文化与身份认同,继而产生自卑、自杀、家庭破裂、吸毒、酗酒、暴力以及不信任政府、犯罪率上升等问题,这些问题无疑会危及社会稳定、国家发展,对澳大利亚毛利人和美国土著的调查也表明,政府要解决这些社会问题,需付出高昂的代价。权衡利弊后,英国政府意识到保护土著语言的重要性,在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等各个阶段都为威尔士语教育打开了“绿灯”。幼儿园中,有提供沉浸式威尔士语教育的幼儿园;威尔士有Welsh Medium School和English Medium School这两类中学,其中,Welsh Medium School提供英语、威尔士语双语教育,其小学部和中学都开设有威尔士语课程,目前,进入Welsh Medium School中学的学生人数虽然比小学的人数要少,但也呈现出逐年增长的趋势;高等教育阶段也有部分课程全部或部分使用威尔士语讲授,学生所在学校如果没有威尔士语教育,可以跨校选课;继续教育中,零售和商业、农业、园艺、兽医、贸易、管理和法律等学科可以提供威尔士语教学。

  2.双语教育、外语教育

  伦敦大学教育学院应用语言学系李嵬教授在讲座中谈到国内有时会将双语教育与外语教育混淆,在北美,如果学生被称为“双语人”, 会被认为英语不好、读写有障碍、家庭较为贫穷等;在英国,也会避免使用“双语人”这一表达,如果学校中有“EAL”(英语作为附加语)学生,可以得到政府相应的拨款。

  李嵬教授认为我们在开设双语课程、进行双语教育时,需要认识到用外语教学可能会带来的潜在危险,并且,需要明确双语教育的目的是什么。在教学中只有使用两种语言,才是真正的双语教育,但是,用外语教学生会有一种危险,即有可能把本国的知识体系丢掉。而双语教育最终的目的是教育,是知识结构(体系)的建立。

  语言经济学的研究中,将语言学习与人力资本的构建作为研究的主要内容之一。李嵬教授认为“语言学习不能简单从人力资本考虑,要让学习者认识到语言本身的价值,语言学习有助于养成新的思维方式”,在激发语言消费者的学习需求时,这一观点非常值得关注。

  在访学期间,我们走访了位于谢菲尔德市内的爱德华七世中学(King Edward VII School),这是一所以语言教育见长的中学,在校生使用的语言达到50种,除了英语外,最为常用的语言是阿拉伯语,其次是乌尔都语,再次是索马里语,有许多语言只有一位使用者。该校的学生除了来自当地原有居民家庭外,还有相当部分来自难民家庭、经济移民家庭以及少量的国际学生、大学教工及访问学者家庭。在这里的学校,学生从7岁开始学习语言,如法语、德语、西班牙语或者其他任何一种语言。政府建议小学教授学生同一种语言至少持续3年。11-14岁的学生通常要学习一门现代外语,学习时间为每周3小时。14岁之后学生可以自愿选择是否学习第二门语言。16岁之后学生可以申请参加GCSE考试,可供选择的语言种类超过17种。

  在爱德华七世中学的走访,最大的感受是该校对多语生态的保护,在努力获得政府支持的基础上,尽最大限度为说不同语言的学生提供教学服务,同时,关注每位学生个体的特点、需求,进行有针对性地教学,注重对学生语言学习兴趣的激发和鼓励。该校并不以营利为主要目的,为了维持多语教学,还需要投入较高的成本,因此,作为一个较为成功的案例,其存在与可持续发展是以多个条件为前提的。

  3.汉语在英国的传播

  (1)汉语在英国的传播状况

  摄政大学的李明芳博士在讲座中介绍了英国中文学校的发展历程、中文教学(包括孔子学院与孔子课堂)在英国中学和高校中的发展状况。英国第一所华侨学校建于1935年,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英国的中文学校发展到120余所,目前,约有400所左右,学生人数在两万左右。其中,英国中文教育促进会以普通话、简体字教学为主;英国华文学校联会更注重繁体字和广东话教学。在英国的高校中,中文教学的历史也较为悠久,从1837年的伦敦大学国王学院到19世纪后期的牛津大学、剑桥大学,再至1916年的伦敦大学亚非学院、1960年代一些大学的东亚研究系、1990年代汉语双学位课程、2000年以后的大学公共语言课程,中文教学逐渐进入英国高等教育体系之中。目前,中国教育部认可的180余所英国高等教育机构中,有130余所提供汉语教学。并且,英国已将汉语纳入国民教育体系,中文教育已经成为英国初、中等教育中的重要内容之一。

  截至目前,英国已经建立29所孔子学院148个孔子课堂,仅伦敦一地就建有6所孔子学院。孔院的学生包括非学历、非学分、文化课程、短期培训的学生,累计注册学习中文的学生16万余人。国家汉办驻英代表处市场拓展负责人李婷介绍说,近年来,学习汉语的英国学生数量呈不断上升趋势,报考参加汉语水平考试的英国学生数量也不断增长。英国政府也对汉语推广表现出积极的态度,2016年9月,英国教育部启动“卓越汉语教学”项目,投资1000万英镑(约合8762万元人民币),计划4年内培养至少5000名能流利使用汉语的中学生,同时培养100名中文教师。截至2017年9月,已有30多所学校参与该项目,学生、家长和校方反馈都相当积极。越来越多的英国人认识到,学习中文,不再仅仅是兴趣,而是增加一项重要技能,乃至提升自身竞争力的重要途径之一。

  在访学期间,我们走访了位于谢菲尔德市郊的埃克金顿中学(Eckington School),该校是一所面向12-18岁学生的完全公立学校,有教师512人,学生10400多人,语言类课程是学生整个学习阶段必选的课程。该校非常重视中文教学,是整个英格兰为数不多的在低年级教授中文的中学之一,也是谢菲尔德唯一一所与谢大孔子学院联合开办中文课程的中学。

  Eckington School从2007年开始引入中文课程,经过几年的努力,取得了较为明显的效果,并于2013年与谢菲尔德大学孔子学院合作,将孔子课堂引入学校,由孔子学院派遣任课教师前往担任教师。学校也定期组织学生到北京、上海进行学习交流和游学。几年下来,学生对对中文、对中国文化越来越感兴趣,也得到学校所在社区和学生家长的大力支持。

  在调研中了解到,开设有中文课程,成为其在与其他中学的生源竞争中的优势资源,不少小学生的家长对此表示很感兴趣。在参观过程中,学生们正在上课,他们透过教室玻璃窗看到我们时,一张张小脸上露出欣喜和兴奋的表情,向我们挥手致意,经过每一个窗外都是如此。我们在午饭后准备离开时,校园里有很多三、五成群的学生,所有人都满脸笑容地挥手和我们说“你好”“你好吗”。可以看出他们对中文的喜爱和对我们的热情,学习一门语言,帮助学习者了解和喜欢上一种文化、一个国家和来自这个国家的人,这就是语言的力量。

  不过,尽管中文教学在这里很受重视,但还是作为选修课,每周一次课,50分钟。与作为主要外语的法语、德语的教学还有一定的差距。由于每周课时较少,也限制了学生对中文的深入学习,这也是今后有待进一步发展的地方。

  (2)孔子学院在英国发展所亟待解决的问题

  对于孔子学院在英国发展所面临的问题,李明芳博士在讲座中对此进行了归纳,包括:a.国家汉办要求与一流学校合作开办孔子学院推广汉语及中国文化,但是牛津、剑桥这样的一流大学因担心受到制约,一般并不愿意参与,合作积极性较高的主要是一些实力相对较弱的高校,原因一是为了减轻资金压力(汉办会资助10万美元),二是发展同中国的关系有利于招生;b.资源配给方面,国家汉办要求外方学校给孔院安排独立的办公用房,但是一般学校达不到这个要求,尤其是位于伦敦的高校达到这个要求具有一定难度,需要当地政府和学校的支持;c.孔子学院在承办大学的地位有待提高,目前有的大学官网上很难找到孔子学院的相关信息;孔子学院课程还多属于非学位课、非学分课,课程开发一般通过夜校和短期师资培训实现;d.在师资方面,由于英国签证最多两年,孔子学院核心教师常常是刚熟悉了情况就快要回国了,新来的教师又需要重新熟悉教学、管理等相关工作,此外,有的本土汉语教师认为孔子学院公派教师的到来,抢走了他们的部分工作量,影响到了他们的收入,因此产生不满情绪,甚至敌意(注: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国家汉办资助孔院所在大学招收本土教师长期授课,属于该大学的雇员,前五年由汉办出资,付给教师薪酬为每年3.5万英镑;第二个五年由汉办提供一半资助。);e.孔院之间应避免相互竞争,实现资源的合理配置,目前存在教材重复开发、类似培训重复举办等问题,此外,国内编写的部分教材在国外教学的适用性有待提高;f.孔子学院作为海外汉语教学的一部分,需要考虑与其他汉语教学主体的有效合作问题,同时,也要考虑如何更好运用民间主体的身份,以便于被国外民众接受。

  (3)欧洲汉语能力标准

  英国理启蒙大学张新生教授主持了“欧洲汉语能力标准项目”的申报和研究,在讲座中具体介绍了该标准的情况。“欧洲汉语能力标准项目”是欧洲唯一得到欧盟资助的以《欧框》为基础的非欧洲语言语言能力标准项目。其研究背景是“欧洲共同语言参考框架”是以欧洲本土语言及其使用为基础制定和出台的,欧洲语言标准所具有的国际性是因为这些语言标准的欧洲区域性和其国际性之高度统一,欧洲语言共同参考框架和欧洲语言的上述特点都不适于用于汉语;该项目旨在建立一个欧洲汉语能力描述框架,其对于在欧洲主流外语教学界建立汉语教学的地位具有重要意义。但是,目前“欧洲汉语能力标准”在使用和影响上都还有很大的局限,需尽早加以完成并逐步完善。

  张新生教授认为目前与欧洲语言相比,学习汉语的学生数量仍然较少。在大学中,汉语教师全职的少并且专业水平参差不齐,汉语选修课课时很少,教学效果评测与教学目标之间差距较大,有针对性的汉语教学研究还很有限,相关机构合作有待加强;在中小学,中学开设汉语课的数量逐渐增加,但小学开设汉语课的数量仍然比较少,适用的教学和相关资料较少,教师专业化程度和教学经验存在较大差异。对此,张新生教授认为在汉语传播中,需要做好长期和短期发展规划、做好实证研究、重视对汉语学习者的分析、对应需求来培养汉语教师、处理好语言教学与文化教学的关系、加强语言教学各主体的交流合作。

  汉语在国外的传播,首先要了解国外受众对于包括汉语在内的外语学习的态度,才能有针对性地制定相应的传播策略。根据李嵬教授的观察,英国白人劳动阶层有相当一部分人种族意识很强,对外国人有一些歧视,排斥外语。英国政府拨专款在中小学开展外语教育,但是依然有不少人认为学习外语没有什么用。英、美等国的人对于通过语言教学传播文化很敏感,也很排斥。这是我们在语言传播中需要关注的问题。

  二、语言服务

  语言产业研究与语言服务研究的对象有重叠、有交叉,也有差异。广义的“语言服务”既包括具有盈利性质的“语言商品”,也包括具有“语言福利”性质的公共语言服务,还包括窗口服务行业所提供的“伴随式”语言服务。

  1.公共语言服务

  为了明确威尔士语的社会地位,英国政府于2010年出台了《威尔士语言规划》(“The Welsh Language Measure”),确认了威尔士语和英语的官方地位,明确了在公共服务领域提供威尔士语言服务的合法性,拓展了威尔士语言服务的范围,相应使企业、服务行业对威尔士语人才的需求量增大,作为连锁反应,也促使威尔士语的学习需求增加。露西·休斯(Lucy Huws)女士在讲座中也谈到了在威尔士,双语(威尔士语和英语)能力意味着更多的就业机会、更高的薪酬,并且,双语人才还被认为有更强的认知能力和创新能力。

  伦敦大学教育学院应用语言学系李嵬教授在讲座中也谈到英国通过教育政策来发挥语言调控功能的问题,他讲到:“英国没有语言政策,但有教育政策,比如,考试要用英语,威尔士的官方考试也必须用英语。”尽管英国没有专门的语言政策,但是在英国有不少学者做语言政策方面的研究,其中相当一部分是语言教育政策研究,他们对各国语言教育政策的关注与英国作为语言输出大国的角色有关,除了英语教育产品、服务、师资的输出外,雅思等语言测试也给英国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收入。

  在公共语言服务方面,李嵬教授谈到目前在英国,医疗、安全等领域会提供必要的翻译服务,但不是所有的语言都会有翻译服务,显示了不同语言的在社会地位上的差异,说不同语言的人的社会地位也不尽相同。

  2.手语教育及针对语言障碍人群的服务

  手语是英国官方承认的语言,手语的普及率很高,苏格兰、英格兰的中小学都会开设手语课程。

  有研究表明,监狱中70% 的犯人有阅读障碍,与语言障碍有关,由此可以判断,为语言障碍患者提供及时、有效的康复服务,关系到社会稳定。

  3.语言能力评估

  李嵬教授在讲座中谈到英国目前并没有真正的语言评估机构,内务部、国防部对语言能力非常重视,外交部反而对语言不通重视。由于企业员工的语言能力水平,对其营利能力有着重要影响,所以,有些企业会花钱请人去进行语言评估。

  三、语言政策

  语言产业研究与语言政策研究是相互包含的关系:语言产业研究在研究内容方面,包括对相关语言政策、语言规划的研究;在研究目的方面,包括为国家语言政策、规划的制定提供决策服务。同时,因为语言产业日益成为国家语言文字事业发展的重要参与力量与重点建设内容,语言产业研究也相应成为了语言政策研究需要关注的重要领域。

  此次访学的课堂教学部分,谢菲尔德大学的Gibson R Ferguson、 Mark I Payne、 Kristine Horner等三位教授为我们做了语言政策与规划主题的讲座。

  其中,Ferguson教授在梳理了自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至今的语言规划和政策研究情况的基础上,总结了现代语言规划研究的主要特征,将语言规划分为政策规划、本体规划和习得规划。在谈到“现代语言政策和规划的相关问题”时,Ferguson教授认为“移民语言政策”“国家或官方语言的确定”“濒危的少数民族语言保护和复兴”“学校教学语言的选定”等是近年来学者所集中关注的问题。

  Payne教授在讲座中介绍了Fishman关于语言规划的定义、Haugen对于语言规划四种类型的界定、Harrmann的语言声望规划、Cooper的八问框架、Kaplan & Baldauf 1997年语言教育规划六个维度(之后发展为“生态范式”),也介绍了学界对语言规划的反思,并讨论了如何在超多样性的学校和社区中做语言政策研究。

  目前,世界上有7000多种语言,但是只有121种官方语言、104种官方的区域语言。语言的使用者分布极不平衡,7000多种语言中,大部分语言的使用者不到10万人,只有389种语言的使用者超过100万人。这样的语言生态(language ecology)导致语言数量的减少。世界上有2508种文字,但是只有80种是主要的、日常使用的文字(www.SIL.org)。近14亿人所说的语言在正规教育系统里面没有,不能用母语接受教育。Vertovec提出superdiversity超多样性的概念(Jan Bloomaert),在全球化背景下的移民来自全球各地,英国中学中出现了更多的移民语言,这和传统的多语环境差别很大,也对国家层面的语言政策与规划提出了新的要求。

  Horner教授认为语言政策有明确的(explicit)与模糊的(implicit)、显性的(overt)与隐性的(covert)、成文的(de jure)与事实上的(de facto)等方面的差异,她认为当前语言政策研究的发展趋势是关注语言政策过程中人们的抵制、行动以及定位。

  四、语言研究方法

  李嵬教授在“家庭语言规划”的讲座中,结合一个朝鲜族家庭的案例,着重介绍了民族志的研究方法。犹太、以色列研究者最早开始关注家庭语言规划问题的研究,他们结合语言习得、语言管理理论,研究孩子与家长之间相互的语言学习过程,重点关注的问题包括孩子何时接受教育、开始识字训练,使用何种方言与父母交流,聘请何种方言的保姆等。

  在家庭语言规划研究中,民族志方法是一种非常适用的研究方法。民族志研究最重要的不是客观呈现数据,而是要有独立的思考和个人的观点。民族志研究视角相对全面,包括语言景观、嗅觉景观、色彩景观和声音景观,这些景观之间可以互动。语言民族志的研究者多认为语言就是社会生活,将语言作为一种社会实践去研究。

  语言民族志的特点包括:1.人是研究工具;2.在特定的场景下操作;3.研究者要用自己的经验去做研究,强调主观性;4.重视细节;5.理论是在数据分析的过程中逐渐产生的;6.主要目的是从研究对象的角度来看他们是怎样看问题的;7.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所选择的研究对象。

   家庭民族志聚焦于家庭驱动系统,具体指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和互动类型,重点研究的问题包括:1.语言与识字能力实践;2.语言或识字能力的社会化;3.语言选择和移民经验;4.相互竞争的规范和期待;5.诠释性交际和学习;6.单亲父母效应;7.祖父母效应等。

  五、延伸思考

  以“语言产业”为关键词进行搜索,发现欧美等国语言产业的研究主体以行业协会、语言公司居多,通过对剑桥大学、伦敦大学学院以及谢菲尔德大学的语言学专家学者的访谈,也进一步了解到英国学界关于“语言产业”专门的、系统的理论研究尚不多见。

  这次访学期间,对欧美语言产业相关研究的文献进行了整理,尽管以“language industry”为关键词,较难搜索到相关学术论述,但还是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资料。例如, Colin Brace主编的《Language Industry Monitor 》是一份文摘性质的刊物,其对1991-1995年间多个国家语言软件、机器翻译、多语言全文数据库、语音技术、电子词典、本地化服务发展情况进行了摘编,内容包括对当时新近问世的一些翻译软件所提供的服务及其收费标准的介绍(Low-cost Automatic Translation—An American Dream? Language Industry Monitor2, March-April 1991),对欧洲机器翻译辅助工具研发进展的介绍(The European Translation Tools, Language Industry Monitor8, March-April 1992 )以及文本转语音技术在翻译中的运用(Globalink to use L&H text-to-speech to check translations, Language Industry Monitor26, March-April 1995)等(http://www.mt-archive.info/LIM-TOC.htm)。

  除此之外,我们以往掌握的资料包括:1999年1月,美国语言学学会将第73届年会的主题定为“语言事业:未预料到的机会”(Linguistic Enterprises: Unexpected Opportunities),斯坦福大学语言学教授、语音学家Williame Leben在此次会议上作了题为“命名产业”(The naming industry)的学术报告;美国语言行业协会(the Association of Language Companies,ALC) 于2004年起发布年度语言服务行业调查报告;美国Common Sense Advisory(CSA)公司2005年起发布语言服务全球市场年度报告(Annual Survey on the Global Language Services and Technology Market);2009年,位于伦敦的“语言技术中心有限公司”(LTC)经过6个月的调查,完成了一份《欧盟语言产业规模研究报告》(“Study on the Size of the Language Industry in the EU”),该报告是以欧盟委员会翻译总局的名义开展并实施的,主要是对2008年欧盟范围内的翻译和多语服务所做的调查,该报告估算2008年欧盟各成员国的语言行业产值达84亿欧元,这个数据包含了翻译(口、笔译)、软件本地化和网站国际化、语言技术工具开发、语言教学、语言学问题咨询以及为国际会议提供多语言服务等各领域获得的产值,此外,还包括在各种合作环境下开展的与语言相关的业务所获得的产值。在此基础上,该报告对语言产业的发展前景进行了预测。

  在英国为期三个月的学习,结合自身的研究领域,通过访谈专家学者、实地走访观察、文献搜集分析,使笔者对目前所从事的“语言产业”及“语言服务”研究在国际上所处的位置有了更为明确的认识,并对如何更为深入地开展今后的研究有了较为清晰的思路:

  一是要“深耕”,继续加强研究的理论深入;

  二是要“细作”,精细化对语言培训、语言翻译、语言出版、语言技术、语言测试、语言创意、语言艺术、语言会展、语言康复等不同行业的调查,从不同行业的特点、发展状况、研究现状出发,进一步理清各个行业的主体构成、产品(服务)的供需状况、整体经济规模、存在的问题等,在搭建分行业的研究框架的基础上,使整体语言产业经济贡献度的调查更具可操作性;

  三是要“拓展”,如对语言能力作为人力资本在其它类型企业发展中的具体体现进行调查研究,对如何通过科学、有效的语言服务促进跨文化交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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